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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要塞城内,用于控制魔力焦点的法师塔内,激烈但短暂的战斗已经结束。

曾经充盈着魔法光辉,华丽明亮的奥术大厅一片狼藉,魔法能量的爆发以及袭击者制造的爆炸在各处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损伤,墙壁遍布弹坑,地面被爆炸撕裂,用于固定符文石的钢铁支架也被高温熔融,变成瘫软在地上的一堆扭曲金属骨架,在大厅入口处,两座曾用来保卫大厅的奥术石像已经化为没有生命的黑曜石碎块,七零八落地摊在地上,而在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圆形法阵里,如今只余下一些依稀可辨的人形焦痕和护甲残片。

以最快速度赶赴现场的马里兰爵士呆滞地站在大厅入口,看着大厅内的惨状,久久不发一言。

“……战斗集中爆发在塔内,塔外和附近的哨所均没有战斗痕迹,”法师顾问在马里兰爵士身旁说着目前为止搜集到的线索,“袭击者的战斗方式诡异,此前从未见过——是短时间内密集产生的爆炸,到处都是高温灼烧和爆炸留下的痕迹,守卫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杀死了——另外我们还在一座黑曜石魔像的残骸旁边发现了这个。”

马里兰爵士看向法师顾问递过来的东西:那是一段扭曲断裂的刀刃或剑刃,其侧面可以看到残存的符文和镶嵌进去的合金零件,不管是从铸造精度还是设计风格,它都不可能是磐石要塞内部的产物,也不是安苏国内任何制式刀剑的模样。

只有一段剑刃,它的握柄部分不见了。

“……塞西尔人的装备!”一个跟过来的南方骑士在看到那断裂剑刃的瞬间便惊呼起来,随后语速极快地说道,“将军,这是一件超凡武器,它的魔法剑刃能发出极高的热量,瞬间就能把穿着轻质铠甲的士兵连人带甲切开,我的一个扈从就是被这种武器杀死的……”

听着这个南方骑士的话,马里兰爵士突然想起了刚刚发生的另一件事:卡洛尔子爵摔死在露台下……露台上看不到任何搏斗痕迹,因此只能判断那位子爵先生是自己失足坠落的。

宴会是昨天晚上的事,卡洛尔子爵也是从昨天晚上之后就没有再出现,所有人都以为那位总是忧心忡忡的子爵是不胜酒力提前回去休息了……

眼前的袭击发生在法师塔内部,所有人都是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突袭至大厅然后被杀死的,外面毫无战斗痕迹……

塞西尔人就在城内,而且早就在城内,甚至……就隐藏在法师塔的守护者中,或者已经取得了守护者的信任。

负责守卫法师塔和内层城墙的,是南方贵族的军队,确切来讲,是罗佩妮?葛兰女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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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心悸感攥住了马里兰爵士的内心,而与这心悸感一同攥住他内心的,还有遥远城墙方向不断传来的骚乱声和隐隐约约的爆炸声。

这场战争……这是一场战争?

“城内有内鬼……罗佩妮女子爵在什么地方?!”

一旁的近卫骑士立刻回答:“女子爵从今天早上就没有出现在城墙上——还有她带来的亲卫队伍也没有出现。”

马里兰爵士立刻高声下令:“马上去……”

他的话没说完,一阵令人不安的呼啸声便突然从法师塔的上层传来,那呼啸声中混杂着某些东西碎裂的声响,在场的其他骑士和士兵们立刻便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然而马里兰爵士和那位法师顾问却同时脸色一白:他们想到了呼啸声可能的原因。

不是法师塔的问题,是和法师塔相连的某样东西——磐石要塞的魔法屏障。

魔法屏障连接着要塞的城墙,也连接着城内的每一座法师塔,当屏障不断衰弱的时候,最先会产生反应的,就是这些高塔顶部的魔力水晶。

他立刻带着人向塔外冲去。

巍峨的磐石要塞内部正在回荡起此起彼伏的呼啸声,与呼啸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种正在越来越明显的低沉轰鸣,那是不断震荡的城市护盾摇摇欲坠的声音,是护盾内部的空气随着城墙震动而产生共鸣的声音,那层发出微光的魔法屏障现在已经遍布波纹,一种惨白的纹路从城墙顶端一直蔓延到要塞的高空,当马里兰爵士冲出法师塔的时候,那些波纹几乎已经覆盖了三分之二的天空。

这位高阶骑士一生都没有面对过如此令人绝望的局面,然而他在此时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他注视着正在一点点崩解的魔法屏障,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用低沉的声音询问身旁的法师顾问:“大师,护盾还能坚持多久。”

“二十分钟,或者更短,”法师顾问回答道,“我会带领还活着的战斗法师上城墙,用我们自己的法力来给护盾充能——这样或许能多坚持三五分钟。”

“不要浪费法力了,用人力来和那种武器对抗是没用的,”爵士打断了法师顾问的话,“让战斗法师们养精蓄锐,准备在城里作战。”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自己最信任的部下,那位跟随自己多年的近卫骑士。

这位近卫骑士应该是磐石要塞中除他之外能力最强的人之一了。

城市护盾可以坚持二十分钟,护盾破灭之后还有南城墙,浇注过金属的南城墙面对塞西尔人的“天火爆炸”至少也能坚持几十分钟,即便塞西尔人让“天火”越过城墙落进城里,也只会摧毁第二道城墙内的地表设施,而魔力焦点和魔法屏障的主要符文都是埋在地下的。

在城墙也彻底倒塌之前,他仍然有可以做的事情。

“守好这座城,”爵士对自己的近卫骑士说道,“另外,找出罗佩妮?葛兰和她那些失踪的卫队,他们极有可能早已背叛,一旦确认这些,必须在他们造成更大破坏之前解决掉他们。”

近卫骑士瞪大了眼睛:“将军,您要去做什么?”

“我曾用家族的名义起誓,要誓死守卫磐石要塞,现在是我兑现誓言的时候了,”马里兰爵士按着剑柄,一字一句都清晰有力,“如果我成功了,塞西尔人的攻击或许就会停止,如果我失败了,你的效忠也就结束了——你带着活下来的人从北大门出去,去王都,把磐石要塞沦陷的部经过传给威尔士……亲王。”

“将军!我和您一同出去!”近卫骑士立刻说道,“我也曾起誓,会永远在战场上追随您,临战而逃不是骑士应该做的事,更不是贵族应该做的事!”

“贵族战争结束了!”马里兰爵士死死盯着近卫骑士的脸,随后语气放缓下来,“……贵族战争结束了。”

……

仍有勇气的骑士们站了出来,一只骑士团在要塞指挥官的带领下开始奔赴南城墙大门,马里兰爵士骑在自己深深信赖的战马上,看着那扇城门在自己面前愈来愈近。

城墙外的魔法屏障已经呈现出崩溃的临界状态,大片大片的混乱波纹四处游走,甚至有些区域已经出现魔力孔隙,在那些屏障破损的地方,失控的法力乱流仿佛闪电般在城墙上跳跃,所过之处一片混乱。

成群结队的南方骑士和贵族兵从城墙上逃了下来,其中还混杂着一些南方贵族的身影。

他们前一刻还在城墙上大呼小叫,得意洋洋。

看着这些不堪的家伙,马里兰爵士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念头:

他当初是为什么接纳了这些家伙?

这个国家的贵族们……是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这种家伙?

尽管很想无视他们,然而马里兰爵士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南方骑士面前拉住缰绳,高声呵斥:“女士先生们——如果你们还有一点点身为贵族,身为骑士的荣耀感,就起码去维持城内的秩序吧!磐石要塞还没陷落呢!!”

随后,他不管有多少人听到了自己的话,拨转马头,奔赴前方。

城里隐藏着敌人渗透进来的破坏部队,他们随时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失。

失去指挥官坐镇之后,要塞中的秩序可能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要塞的最高指挥官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轻易离开堡垒。

这一切马里兰爵士都很清楚。

然而必须有人去阻止那两艘船,阻止那两艘船上所装载的那两件可怕的武器。

普通士兵和稍微弱一点的骑士出去就是送死,只有他这个高阶骑士在骑士团的掩护下出击,恐怕才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这,就是强大的个人战力的价值和用处。

城门打开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那是高强度奥术能量在空气中激荡、将空气中某些物质分解时所产生的独特气味。

骑士们抬起头,带着震惊和丝丝恐惧仰望着位于他们正上方的那两道光束。

在这个位置和角度,它们显得更加可怕——纯粹的奥术之光就像两道光铸的长河般正倾泻在摇摇欲坠的魔法屏障上,又如威严的极光在将这座城一点点压垮。

安苏第二王朝用无数人力物力建造起来,凝聚着当时王室最高魔法技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屹立了一个世纪之久的磐石要塞,正在奥术洪流的冲击下一点点走向终末。

这座要塞是用来防御塞西尔家族的,但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塞西尔家族从来都没有反击过一次。

很多人直到此刻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这只不过是塞西尔家族从磐石要塞建立至今的第一次进攻而已。

“不要仰头,看向前方!”马里兰爵士高高举起了自己的长剑,随后剑指白水河,“不可停下!!”

骑士们拉下了面罩,开始跟着马里兰爵士的战马一同缓缓加速。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会活着完成这次进攻,事实上即便他们活着跑到了白水河旁,他们中的大部分也派不上用场:那两艘船位于河中心,作为陆地之王的骑士在面对漂浮在水中央的战船时也是无计可施的。

但作为高阶骑士的马里兰爵士可以——高阶超凡者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无视白水河那点小小的“地形困扰”,只要距离够近,一个高阶骑士足以让那两艘船上的魔法装置停下来。

骑士团开始了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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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普尔曼、S级和E级的都有了,陈守华兴奋的直搓手:“陈先生,对应-lass级别的呢?”

陈耕:“我的意思是,-lass级别暂时先留着不推。”

先留着不推?

陈耕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一汽的领导们都愣住了:留着不推是什么意思?

“陈先生,您觉得以一汽集团现在的技术水平和财务支撑能力,能允许红旗轿车同时多线作战吗?”陈耕笑了笑,反问道。

陈守华楞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确实,以一汽现在的情况,让红旗多线作战?不存在的,别说多线作战了,连红旗轿车的看家本事:大红旗的研发都没钱。

说起来,现在的一汽集团可不是三十多年后的一汽集团。

三十多年后的一汽集团不但是国内商用车的老大,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商用车前三强级别的巨头,身为“共和国长子”,一汽是要钱有钱、有市场有市场、要影响力有影响力、要政策有政策,在国内汽车市场上几乎是呼风唤雨一般无敌的存在,哪怕乘用车部门弱鸡了一点,但你只要看国家给一汽的要求就知道,其实一汽对于国家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国家给一汽的要求是什么?

第一,商用车自主可控;第二,红旗的国际形象不能丢。

这两点一汽都做到了没?

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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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做到了,而且完可以说一汽是超额完成,商用车方面,发动机、变速箱、减速器、底盘这些关键大件上都实现了自主生产;

一汽保住红旗的国际形象了吗?这一点也同样毫无疑问,别管大家怎么骂一汽不争气、红旗不争气,可说起豪华车型,谁都承认红旗轿车是豪华轿车(虽然是属于“我绝对不会买的豪华品牌”系列),谁都承认大红旗开在路上比莱斯莱斯幻影来的更加有气场。

至于乘用车,国家根本就没在乘用车方面对一汽有什么要求,如果硬说要求的话,也就是要求解决就业了,这也是国家对整个乘用车行业的第一要求,至于第二要求是什么,嗯,大家都知道的……

扯远了,说起现在的一汽,那日子可是相当的凄惨,红旗轿车被中央勒令停产了,生产了二十多年的老解放又被东风141冲击的卖不动,老解放几乎要将停车场给堆满了,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解放的生产线还不敢停……日子真是要多苦逼就有多苦逼。

在这种情况下,红旗轿车还想要多线作战?开什么玩笑!

“我们一汽的情况不太好,就算我不说估计陈先生您也能看的出来,红旗轿车方面,我们没办法投入多少资金,所以……”说到这里,陈守华忽然抬头望着陈耕:“陈先生,我们合作吧?”

“啥?!”陈耕懵了。

是真的懵了:一汽邀请我与红旗合作?!

他深恐自己误会了陈守华的意思,又怕自己是一厢情愿,皱着眉头思索着设计是不是误会了陈守华的意思。

但陈耕这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动作,却是让陈守华误会了,以为陈耕在思索着如何拒绝。

这倒也不怪陈守华会这么想,实在是现在的红旗轿车和一汽集团跟陈耕的AM相比,在世界汽车制造工业体系内的“江湖地位”不值一提,再看看红旗轿车这破破烂烂的如同垃圾回收站一般的场面,人家想要拒绝也是正常的:既然是合作,强强合作才是正常的,哪有强弱合作的道理?

唯恐陈耕说出拒绝的话,一旦拒绝的话被陈耕说出了口,那可就尴尬了,陈守华果断的抢在了陈耕前面:“陈先生,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您放心,您担心的问题我们已经跟首长汇报过了,首长批示说没问题,我们可以合作,所以您完不用担心。”

————————————

PS:兄弟们请稍等几分钟。

国家给一汽的要求是什么?

第一,商用车自主可控;第二,红旗的国际形象不能丢。

这两点一汽都做到了没?

做到了。

不但做到了,而且完可以说一汽是超额完成,商用车方面,发动机、变速箱、减速器、底盘这些关键大件上都实现了自主生产;

一汽保住红旗的国际形象了吗?这一点也同样毫无疑问,别管大家怎么骂一汽不争气、红旗不争气,可说起豪华车型,谁都承认红旗轿车是豪华轿车(虽然是属于“我绝对不会买的豪华品牌”系列),谁都承认大红旗开在路上比莱斯莱斯幻影来的更加有气场。

至于乘用车,国家根本就没在乘用车方面对一汽有什么要求,如果硬说要求的话,也就是要求解决就业了,这也是国家对整个乘用车行业的第一要求,至于第二要求是什么,嗯,大家都知道的……

扯远了,说起现在的一汽,那日子可是相当的凄惨,红旗轿车被中央勒令停产了,生产了二十多年的老解放又被东风141冲击的卖不动,老解放几乎要将停车场给堆满了,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解放的生产线还不敢停……日子真是要多苦逼就有多苦逼。

在这种情况下,红旗轿车还想要多线作战?开什么玩笑!

“我们一汽的情况不太好,就算我不说估计陈先生您也能看的出来,红旗轿车方面,我们没办法投入多少资金,所以……”说到这里,陈守华忽然抬头望着陈耕:“陈先生,我们合作吧?”

“啥?!”陈耕懵了。

是真的懵了:一汽邀请我与红旗合作?!

他深恐自己误会了陈守华的意思,又怕自己是一厢情愿,皱着眉头思索着设计是不是误会了陈守华的意思。

但陈耕这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动作,却是让陈守华误会了,以为陈耕在思索着如何拒绝。

这倒也不怪陈守华会这么想,实在是现在的红旗轿车和一汽集团跟陈耕的AM相比,在世界汽车制造工业体系内的“江湖地位”不值一提,再看看红旗轿车这破破烂烂的如同垃圾回收站一般的场面,人家想要拒绝也是正常的:既然是合作,强强合作才是正常的,哪有强弱合作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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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虽与曹仁相争,但实际上二人的关系甚好,只是二人的好胜心都有些高而已。此时见得曹仁中伏,夏侯惇哪能坐视,当下就要引兵前往相救,不想一声炮响从左近传来。

夏侯惇循声望去,顿时面色大变。

轰、轰、轰……左右两面山坡均是出现十多个巨大的火球,并往山坡下一蹦一蹦的滚来。

“梆~”

夏侯惇听得梆子响立时回神,哪还顾得上救援曹仁,当即色变怒吼道:“快,防御~”

同来的军士也是军中精锐,身经百战之辈,不用吩咐,就已经取出盾牌准备御敌了,只是有些乱罢了,现在听了夏侯惇的话,便镇定下来,开始结阵。然而,箭雨来得甚急,先一步落到阵中。

“啊……”

哪怕没被射中,也有不少人被火箭烫伤,纷纷惨叫出口,引起一阵骚乱。

“混账,速速结阵,否则都要死!”

夏侯惇说完,往山坡前冲几步,一刀将一个飞来的火球斩做两半,立时四下飞溅,带起丝丝火苗。眼下虽非深秋,叶落草枯,但天气炎热,竟是引燃了不少杂草,隐隐有扩大的趋势,只是因为面积尚小,威力不足罢了。

“杀~”

喊杀声自坡顶传来,听声音至少有好几千人。夏侯惇不由暗道自己大意了,然而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是凝神望向头前冲来的那将,面色却又是一变: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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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来~”

那将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关羽,关云长!夏侯惇曾与关羽交过手,为其所败,眼下又处于颓势,自然色变。

关羽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顶着那顶特有的帽子,威风凛凛的策马兜头奔来。

相比之下,夏侯惇就显得颇是狼狈了,方才他虽然成功斩破了一个火球,但到底还是有些许落到了他身上,面上有些黑,身上也多了几处灰黑。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有不少毛发被烫得卷曲,甚至焦黑。

关羽将拦在夏侯惇身前的十多名士兵一一斩杀,望着夏侯惇不屑道:“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境地见面吧?”

夏侯惇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面色森冷的回道:“的确没想到,当年狼狈四处逃亡之人,今日也有勇气站到本将面前大言不惭!”

“大言不惭?”

关羽面色一冷,偃月刀遥指夏侯惇,道:“若你束手就擒,尚可活命!但若是不识好歹,就休怪关某刀下不留情了!”

“匹夫!以为本将怕你不成!”夏侯惇大怒,竟是举刀先一步动手了。

关羽似是早有所料,轻易便接下了夏侯惇的突袭,嘴中还不忘说道:“瓮中之鳖,还要折腾?”

“找死!”

夏侯惇愈怒,攻势瞬间大增。

关羽的压力也跟着上涨,不复之前的轻松,凝神应对。毕竟夏侯惇的武艺也是极高,在暴怒的情况下,若是一个不好,也是要受伤的。只是他并不着急,只是稳扎稳扎,拖延时间。

“元让,曹仁来也!”

关羽于夏侯惇交手二十余合,仍是“平手”模样,却陡然听到此话,不由一惊,暗道:霍峻那小子虽然武艺不是曹仁对手,但是依照军师之计,当能将其困杀才是,为何竟是让他逃了出来?

曹仁能杀出来,乃是他够狠,见大军慌乱,干脆召集手下亲兵,一道倾力向来路狂突,一路上但凡挡路之人,尽数化作刀下亡魂。因此,曹仁得以在火势围拢之前,杀出包围圈,逃脱升天。行不过数里,又见夏侯惇陷入苦战,当即高呼出口。

夏侯惇闻言却是大喜,道:“好,击退关匹夫,我们一道撤退!”

难道以为两人便是关某对手了吗?

“找死!”关羽明白先前夏侯惇之所以未立即撤走,便是为了等待曹仁,顿时有种被人小觑,还有戏耍的不爽,当即暴怒,运起春秋刀法,偃月刀迅猛袭向夏侯惇。

夏侯惇被吓了一跳,急切之间竟是只剩下招架之力,只是几个回合过去,便有不敌之相。幸好曹仁及时赶来,分担了压力。随后二人双战关羽,暂时维持了不胜不败的局面。

曹仁和夏侯惇都知道这样的局面对他们可不利,互相看了眼,又齐齐点头。

关羽见他们的动作,立时暗叫不好,然而来不及多想,不等他做出反应,曹仁和夏侯惇不要命的发动反击,令其只能仓促应对。

曹仁举刀看向关羽大腿,夏侯惇扬刀直奔关羽面门,至于防御什么的,则完不顾了。关羽见此只能后退。

然而,曹仁和夏侯惇趁此机会,一拨马头,迅速后撤,关羽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将回到己方大军之中,然后消失不见。

“杀!一个不留!”

关羽只好将怒火倾泻到曹军小兵身上,反正他此行越过宛城,在博望坡埋伏曹军,也不可能带走多少俘虏,与其让他们逃走,重归曹军,还不如能杀多少杀多少,尽可能的削弱曹军的实力。

曹仁和夏侯惇决定携手逃走,自然对此也是有所准备的,换做是他们,大抵也是同样的做法。

好在烈火不分敌我,虽然关羽下令“一个不留”,但到最后,也只能躲开烈火,在博望城大军赶来之前退走。

退到新野,关羽就叫来霍峻询问曹仁之事,待得了解释,也不由感叹道:“果然不愧是曹贼的兄弟,一样的心狠手辣!”

随即又盘算起了此次战果,最后二人一合计,得知曹军损失至少有两万人,也就是说三万先锋大军,损失了大半,这才高兴了起来。关羽疾书一封,回报新野,而他自己则是暂留新野,看样子是另有打算。

他们是高兴了,在宛城的张绣此时也得到了消息,却是面色难看得紧,眼中满是忧色。想来是为了投效曹操一事。

贾诩倒是没有半点担忧,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张绣见此,不由急道:“军师,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吱个声?出个主意啊?”

贾诩道:“将军无须担忧,以诩之见,丞相英明神武,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乃是刘备下的手,其目的便是在于加深和我们的矛盾,好拼个你死我活。”

张绣的眼睛陡然大睁,道:“军师的意思是这是刘备的挑拨离间之计?”

贾诩觉得这个说法并不算正确,但也沾了些边,想了想点头道:“没错,所以将军若是当真担心的话,不如立即修书一封,送往丞相处,表明将军之意。”

“这……”

贾诩扫了眼张绣,哪能不知其在想什么,当即又道:“将军以宛城投效丞相,丞相断不可能小气,即便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怎么也能继续做个将军。而以将军之能,将来只要立下战功,获得升赏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绣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便应下了。倒不是张绣自大,自从见识了吕布的武艺,他就知道自己还差得远,日日苦练武艺。到如今虽然不能说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进步绝对不小,哪怕比不得吕布,但是和夏侯惇等人也是不差的。

夏侯惇和曹仁败归,自缚己身,向曹操请罪。曹操以二人前面立下大功,放了二人,但是功劳嘛,自然是没有了。随后,曹仁和夏侯惇自然就随着曹操一道进军,放抵博望城下,张绣书信送达。

曹操视之,与众将言道:“张绣心知不敌,欲要投效于本相,不知诸位有何看法?是否应该接纳?若是接纳,又应该以何官位接纳?”

“丞相不可!此次攻打张绣,我军损失惨重,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曹仁和夏侯惇首先站起来反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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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大人怎么了?”

“呜呜呜~~”

“怎么了?”

周离连忙凑过去,轻轻将她翻过来,看见她眼睛都已经湿润了,可怜极了,当即心里就是一堵,哪还顾得上她是不是打搅了自己见小楠哥。

“周泥~~”

“我在呢,怎么了?”周离把她抱在怀里,放低声音,“是不是又在梦里被楠哥打了?没关系,我刚才已经在梦里帮你把她收拾了一顿。”

“煤油~~”

“那是怎么了呢?”

“团子大人梦见……梦见殿下醒不来了。”团子一边说一边在周离胸口蹭着脸。

“真的假的?”周离一愣,“团子大人怎么知道殿下醒不来了呢?团子大人是梦见了睡着的殿下、怎么叫她都叫不醒吗?这个是正常的,不到下个时代醒不来的。”

“不是的~~团子大人知道的~~”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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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大人梦见了殿下呜呜呜……殿下告诉团子大人……她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团子哭诉着。

“殿下在哪告诉你的?”

“呜呜、呜呜……嗝~”团子打了个哭嗝,被噎得顿了下,才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的说,“在一个很高很大的大房子里面,到处都是墙,烧着火,墙上画着画……”

“这样啊。”

周离稍作迟疑,又对她说:“殿下是不是很调皮?说不定是她糊弄你的呢!”

团子闻言顿时一呆,都顾不得哭了,立马将爪子撑在周离身上,微微用力,将自己推离周离的胸口,这样方便她仰起小脑袋和周离对视。

“喵?”

小家伙的眼睛还泛着水光,像是大海一样的蓝,亮晶晶的,眼神宛如在催促——

你快点继续往下讲!

周离抿了抿嘴:“我和殿下不熟,也不了解她的性格,团子大人肯定了解吧?”

“喵~”

“我猜啊,我猜的……”周离开始引导,“可能殿下并不知道自己和团子大人都在团子大人的梦里,碰到突然出现又问出莫名其妙的问题的团子大人,她以为你在和她玩,所以和团子大人开个小小的玩笑,等第二天就告诉团子大人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被我骗啦!”

“喵。。”

“我猜的。”周离悄悄打量着团子,“只是她并不知道等团子大人从梦里出来,她就不见了。”

“可是殿下知道这是镜区的梦……”

“这样啊……”周离稍作思索,“殿下怎么知道的呢?团子大人告诉她的吗?”

“殿下知道镜区的,看见突然出现的团子大人,她就猜到了~~”团子说着顿了下,脑袋重重一点,立马又开始呜呜呜的哭诉起来,“她叫我以后都不要找她了呜呜……团子大人再也不能和殿下玩了呜呜……”

“原来如此。”

看来殿下是在一个团子进不去的地方进入沉睡的。

周离没时间多思考这些,团子大人大过于天,他只得努力思索安慰的办法。

“可能殿下就是这么调皮呢?”

“嗯嗯嗯~~”

“可能殿下知道这是镜区,知道是假的,所以才骗你呢?”

“安安安~~”

怎么还越哭越大声了呢……

花样也更多了。

好吧确实不是很能说得通。

周离余光微微一瞥,旁边的槐序侧躺着睡得正香,且面朝着他,嘴角微微勾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都怪槐序!”

“呜……都……嗯都怪槐序!”

团子抽空扭头看向槐序,心里极度不平衡之下,她开始在周离怀里轻轻挣扎起来:“放开我嘤嘤~~团子大人要去把这个坏人吵醒,不让她开心呜呜~~”

“她可能也梦见了重要的人。”

“呜呜呜~~”

团子立马停下了挣扎,安分的待在周离怀里不动了,并刻意放轻了哭声。

但还是在周离体恤上擦泪花。

但没哭多久,她就累着了,从一直哭变成了间歇性哭两声,声音也越来越小,很快就累得睡着了。

周离这才松了口气。

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来,放在枕头边上,给她盖了半身的被子,这才躺在她旁边,安静的思索着。

四面都是墙。

烧着火。

墙上画着画。

想象力太丰富也不好,周离脑海中一下浮现出了好多个符合的画面。

可惜团子表达得并不清楚,他也不敢再问,怕又惹得她哭,只得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着。

想着想着,意识越来越沉。

……

熟悉的水渠天桥。

几个小孩子沿着水渠天桥的两边走着,宽度大概一尺,离地面最高处有十多米高,一旦失足九死无生,但这些小孩儿胆子都很大,稳稳的走在上头。

放学就是黄昏,远处的夕阳呈橘红色,宛如一颗冬柿挂在天边,将周围也染上了色彩。

逐渐走到天桥最高处了。

开始有小孩子害怕,陆续从两边跳下,跳到水渠中间,只有一个稍高的小女孩依然稳稳的走在上面——她都不用张开手臂来保持平衡,甚至都不怎么看路,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还扭头和身边的人说话,这副不知危险的模样让人看着便不由为她捏一把冷汗,要是让老师知道了,怕是要全校通报。

风将他们的声音吹来,是明显的童音——

“麻狗明天把你作业借我一下。”

“你要抄吗?”

“懒得抄,你借我一下。”

“啊?那那什么时候还给我?”

“后天就还。”

“但是明天就要交了哒!”

“是啊!咋啦?”

“你、你借别人的不行吗……”

“你借不借?”

“啊呜呜呜……”

听着小男生的哭声,周离沉默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这群小孩子已走到了他面前,周离看看哭泣的小男生,又看看比上版本更小的楠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欺负弱小的小姑娘。

于是正义使者降临了——

“干什么呢?”

“你谁啊?”

“我是你二舅公家的三表哥!”周离严肃说道,“你为什么要欺负小伙伴?”

“我咋不认识你!”

“你是不是李楠?李家湾那个?”

“还真是……”

约莫一米出头的小萝莉高高仰起头盯着周离,表情有些呆,看起来不太聪明。但很快她就收起呆滞,转而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个明显来意不善的三表哥。

小萝莉并不知道‘之前’自己也是在这个地方,被这只人类抱起来打过屁股。

“你别多管闲事!我可不怕你!”

“你这么嚣张就好……”

“你嘀咕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不要欺负同学,这是不对的,遇见这事我肯定要管。”

周离慢慢的走向了小楠哥,一步步循序渐进,等这小姑娘忍不住要对他冒粗口、对他动手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自己未来的女朋友进行自卫反击了。

小姑娘则浑然不知,甚至俏脸微寒。

……

当周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又亮了,这一觉睡得太过舒服,让他不由发出一声嗯咛。

神清气爽!

心满意足!

刚一扭过头,只见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坐在旁边床上,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少年相貌极其俊美,粉雕玉琢,漂亮得不似凡人。

“你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

“给我说说!”

“梦见了小时候。”周离不动声色,“你又是梦见了什么?我看你昨晚也挺开心的。”

“有吗?”

“有,你在笑。”

“我做了三个梦,你看见的那个应该是第二个。”槐序含糊其辞,很快又将话题转回他身上,“骗人!你小时候根本就没人愿意和你玩,你哪开心得起来……和自己玩吗?”

“是啊。”周离随口应道,“你梦见你老师了吗?”

“第一个梦见了。”槐序垂头丧气。

“然后呢?”

“然后镜区就崩溃了。”

“你没演一下吗?”

“演了,但还是被看穿了。”

“这样啊。”

周离又低头看向了身边,团子显然早就醒了,但她心情不好,无精打采的趴着,一动不动。

“这只小蠢猫怎么了?我问她她也不理我。”

“嘘……”

周离示意槐序不要说话,不然等下他很可能又要被团子责怪。

要说起来槐序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虽然妖王的情况并不是他诅咒出来的,但他昨晚说的那些话显然对团子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很可能团子只是表面装得不在乎,装听不懂,但实际上睡前一直在想这个。

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这句话在镜区也有科学依据,于是团子就梦到了妖王沉睡前的场景。

“唉……”

周离将团子抱起来放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顺着毛从头捋到尾巴,一边小声的哄着她,一边竭力思索着怎样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世事真是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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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前面传话进来,说芸二爷领着一个名叫山子野的人,在前厅求见。”

贾蔷沐浴罢,又和晴雯、香菱一道用了早饭,正想要去见见齐筠,就听吴嬷嬷来传话道。

贾蔷闻言精神一震,对晴雯和香菱笑道:“园子图纸画好了!”

晴雯和香菱也高兴,香菱吧唧了下小嘴,向往道:“会芳园都已经那样美了,还修,岂不是成了天上神仙住的地方?”

晴雯看她娇憨模样,忍不住问贾蔷道:“爷,香菱可见过天香楼那位奶奶不曾?”

贾蔷奇怪道:“你问这个做甚么?”

晴雯忍笑道:“让香菱去和那位奶奶学学啊,长的这样像,瞧那位奶奶甚么模样,再看香菱这幅模样……嘿!”

香菱虽不大明白,却也听出了晴雯不怀好意,冲她一皱鼻子,道:“瞧瞧你甚么样,林姑娘是好性子,不理你许多。等来年那郡主奶奶来了,看到你这样的丫头,非让人打你板子不可!打屁股哦!”

晴雯闻言登时火大,朝香菱伸出“魔爪”……

贾蔷却不理这两丫头打闹,晴雯也就是嘴上厉害,看着爱动手,结果吃亏的总是她。

属于被香菱按在地上摩擦,结果嘴里放话好似她赢了一般。

揉了揉香菱的额头,又随手拍了下晴雯挺翘的小圆屁股,在晴雯涨红脸怒视中,贾蔷哈哈大笑着起身,去往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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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才是穿越客该有的生活……

……

“侯爷且看看,这图上画的有哪些不合心意的地方,小老儿再拿去改改。”

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恭敬说道。

贾蔷伏在几案上细细看着图纸,随口道:“让人给明公斟茶,看座。”说着顿了顿,转头问贾芸道:“这种事还用我多说么?大匠上门连茶也不知道上?”

贾芸呵呵笑道:“府上如今军法治家,我也不好造次,往后记住了。”

贾蔷哼哼了声,对道谢的山子野摆了摆手后,又趴在几案上,一边看,一边与记忆中大观园的景象一一印证起来。

怡红院、潇湘馆、蘅芜院、稻香村、缀锦阁、含芳阁、藕香榭、蓼风轩、紫菱洲、荇叶渚……

没有大观园的红楼世界,总是少了太多韵味。

尽管眼下这些都还未建成,建成之后,会不会再叫这些名字,也未可知……当然,他会尽量保持原来的名字。

不过怡红院内,多半不会再住进一个贾宝玉……

但,这个园子建起来后,总归还会多许多乐趣,会让贾蔷心中那个已经渐渐淡忘的世界,再真实起来……

“很好!没甚不满意的,连锅炉位置都考虑到了……园子建设,就多劳明公操持,所费辎重嚼用,皆可告诉芸哥儿。”

贾蔷与山子野说道。

山子野多闻贾蔷不好说话,甚至行事有些冷傲暴虐之名,这次交谈也是有些提心吊胆,没想到竟这样好说话。

放下心来,老人对贾蔷缓缓笑道:“府上原本就有一座会芳园,山石草木亭轩齐备,这些都可再用,省去许多花销。再加上府上竟然还要一处活水,如此荷塘、鱼池、假山、溪流等妙景裁建的最大难处也就解决了。至于牌楼、游廊、游步道等,却花费不了太多。小老儿听说,土木山石搬运的活计,府上也可寻人自己来做,那又可省下一笔开销。剩下的,加起来虽也不菲,但有个二三十万两,当尽够用了。”

贾蔷心里有数,道:“可以,那具体的平建活计,就有劳老明公了。”

等让人送出山子野后,贾芸对贾蔷道:“我问了不少专营建园子房宅的老匠人会社,开出的价钱里,山子野不算最低,但也不算最高。我打着侯爷的牌子,亲自去了几家他家曾建好的园子,都道建的极好。”

贾蔷点了点头,道:“你挂着心就是,你办事,我放心。”又问道:“五婶娘还好?”

贾芸忙笑道:“好,前儿还问我,侯爷忙不忙,若是不忙,就到家吃饺子呢。”

贾蔷笑了笑,道:“那就明晚上去,这两天正好得闲。”

说着,从几案上站起来,笑道:“五婶娘也是个有傲气的,怎么也不愿离了你家后廊下那老宅子。不然后街这边多有好宅子,住在这边更便宜。”

贾芸笑道:“老宅子是我爹在时得了的,我娘不愿搬,也罢了。左邻右舍都熟悉着,搬了也不自在。”

贾蔷嗯了声,又问道:“你那舅舅,还整日缠磨你娘?”

贾芸的舅舅卜士仁,算是红楼世界“大名鼎鼎”的人物。

虽只出现了一场戏,却将那副只认金银不认人的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亲外甥上门借点银子周转,赊欠点香料,不给也就罢了,连碗饭都不管,冷嘲热讽的赶走人。

偏偏贾芸父亲死时,卜士仁借操办之机,反倒将贾芸家原本的两间房一亩地也贪了去……

今世因得了贾蔷的重用,贾芸的命运轨迹早早发生了变化,比起大多数人强百倍不止。

如此,他舅舅卜士仁和他舅母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嘴脸。

贾芸闻言冷笑道:“他是甚么样的人,不用我提,我娘自己都明白。侯爷放心,我娘虽是女流之辈,但也是明白人,断不会再上了她那亲弟弟的当的。且上回倪二上门狠唬了回,我那好舅舅安生许多日了,想来不会再来作妖。”

贾蔷呵呵笑道:“你是有福运的,如今还有个娘疼,好好孝顺你娘。”

贾芸闻言登时动容,看着贾蔷想劝慰些甚么,也不知从何开口。

贾蔷拍了拍他的肩膀,卷起了图纸,往西府去了。

……

“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不知凤姐儿要做甚么去,贾蔷刚一进门,险些和她撞在一起,凤姐儿见他却是一喜,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里走,对里面高声笑道。

贾母在高台软榻上看到这一幕,笑骂道:“瞧瞧这泼皮破落户!你仔细着,蔷哥儿那脾性,早晚拾你一跟头!”

薛姨妈、王夫人都笑了起来,姊妹们也纷纷取笑,只是笑的有些古怪……

贾蔷进来后,本想先与贾母等人见礼,可看到她身旁的宝玉,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一脸的包,青的红的紫的黑的,跟撞了个染缸一般……

见他放声大笑,忍了好久的姊妹们,也终于不用辛苦忍耐了,一起大笑起来。

连贾蔷身边的凤姐儿,也笑的前仰后合。

宝玉本来被贾蔷笑的气急,不过看到姊妹们笑成这样,也只能气笑道:“罢罢,你们且去取笑罢。”

贾母心疼,看着贾蔷斥道:“不许笑了,都不许笑!宝玉伤成这般模样,心疼都心疼不过来,有甚么好笑的!”

贾蔷却又笑了片刻后,才对宝玉道:“回头给你寻个练武的师父,好好练练,赶明儿去太平会馆擂台上,打回来报仇如何?”

宝玉扯了扯嘴角,想骂句球攮的,可顾及在贾母、王夫人跟前,到底没骂出口。

贾母却忙道:“不可不可,宝玉这样娇弱,哪经得起那些人糟践?”

贾蔷刚平息下来,听闻此言,又哈哈笑了起来。

直到宝玉被笑的实在抬不起头,从高台软榻上下来要和他拼命,贾蔷才算止住,一个巧劲将他推远后,扬了扬手中的图纸,道:“园子的图纸画好了,送来给老太太瞧瞧。”

原本见贾蔷推开宝玉还不大痛快的贾母、王夫人等人,听闻此言,登时也顾不上宝玉了,一迭声道:“快拿来看看!”

贾蔷将图纸递给了方才笑的眼泪都笑出来的凤姐儿,让她送了上去,然后随便寻了把椅子坐下。

不过没等他坐下,就见贾母招手道:“你不来给我们讲讲,我们睁眼瞎一般,会看个甚么?”

贾蔷愕然道:“老太太不识字么?”

贾母气笑道:“这个和书本是一个道理?”

贾蔷无奈,上前在铺开的图纸上,挨个指了指,讲明了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哪里是桥,哪里是楼宇阁楼……

他越讲,贾母等人就越喜欢。

贾母忽对薛姨妈笑道:“这有些江南园子的味道,山山水水的,连假山瀑布也有。”

薛姨妈看出贾母的喜欢,奉承道:“到底府上富贵,旁的不说,这京城里能引入活水的人家,除了有数的几家王府外,又有几家?”

贾母侧目看了眼弯起嘴角挑了挑眉尖的贾蔷,啐道:“呸!你少得意!当年自金陵迁往神京城,贾家占下此处,原该荣府在东面占了那处活水,宁府在西面。后来是国公爷说,宁府毕竟是长房,这处活水还是让给宁府罢,这才成了你们的。国公爷每次出征,回来的缴获封赏也必分给东府一份,还是大份。不然,凭长房那几位爷的做派,内囊早耗尽了!”

听贾母越说越气,贾蔷呵呵笑道:“前儿查抄了那么些贾家反叛奴才,收回来那么多金银宅子和地,也该抵消了吧?由此可见老国公爷还是英明的,早早就知道行下好,如今我们东府才成了西府的大救星。”

贾母懒得和这孬孙多掰扯,心累,她正经问道:“姨太太托你的事,你可有头目了?”

贾蔷闻言一怔,看向薛姨妈,见她眼神希冀,想起甚么事来,犹豫了下,道:“姨太太准备去尹家拜访?还是连薛妹妹一并带去?”

薛姨妈忙笑道:“一起去见见郡主也好。”

贾蔷侧过脸去,看了眼轻垂螓首的宝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轻叹一声后,道:“既然姨太太想过去拜会,那我让人安排一下,下午去见见罢。”

……

&nbsps:感谢书友“单骑照碧心”的盟主,今天over,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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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费徒空大声喝问着押送他的几位庄丁。没有人回答他。庄丁的力气很大,扭着费徒空的胳膊,按着他的肩膀,押着他在庄内东拐西绕地走了半天,直到东边围墙附近才停了下来。围墙外传来了水声,费徒空记得,剑林庄东北就是一座大湖。

一位庄丁掀开地面上一块不起眼的盖板,露出了向下的阶梯。“水牢!”费徒空暗暗叫苦,这地牢中的水想必都是从墙外的湖泊引进来的。比起在白鬼帮的经历,剑林庄的待遇可是差了许多。

庄丁们把费徒空用铁链锁在牢室后就离开了。四周一片黑暗,还有股浓烈的霉味。“清雨啊清雨,你早把那些妖族召出来不就没事儿了?何至于让我遭这等熊罪,唉……”牢中响起了费徒空无奈的叹息声。

时间在沉寂与黑暗中缓缓流逝,强烈的压抑与窒息感让费徒空头昏脑胀,冰冷刺骨的水倒成了唯一可以使他保持清醒的原因。

也不知过了多久,平静的水牢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怪响。那声音并非是从入口处传来,而是从费徒空背后的墙外传来的。费徒空本能地警觉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不一会,又传来了“咚”的一声,这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似的。“莫非是湖里有什么大鱼?”费徒空心道。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续不断,费徒空渐渐瞪大了眼睛,背后汗毛直竖,他已经可以确定,那根本不是什么大鱼,而是有人从墙外进入了水牢!可他此时被绑在木架之上,连回头都做不到。

“是谁?”他壮起胆来喝道。

“小声点儿!”身后传来一个女声,随即,房中被烛光照亮了。

“‘三爷’?”费徒空记得这个声音。知道来者是“柳三爷”之后,他的心也放了下来,“柳三爷”凶归凶,但不会要他的性命。

“你来做什么?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水牢,墙外就是湖泊,费徒空能清楚地感到从湖面吹进来的凉风。

“柳三爷”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正如我所料,二爷对你抱有杀心。再不救你出去,你恐怕活不过今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既然料到了二爷要杀我,还非要把我们往火坑里送?送就送吧,为何现在又要救我出去?”费徒空对“柳三爷”的行为完全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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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我带你来剑林庄是要你记住这个地方,日后好带援手来解救那位姑娘!你不是说你有本领高超的朋友么?”“柳三爷”将费徒空从木架上解了下来,拿出一把钥匙,替他打开了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

费徒空活动了一下手腕,诧异地问:“怎么,你和‘二爷’不是一伙儿的吗?”

“哼,我怎么会和那头猪一伙儿?挟花清雨来此并非我本意,只不过我有几个好弟兄陷在剑林庄了,我不得不受二爷要挟,只好对不住你们了!”“柳三爷”面露愠色,似乎对“二爷”的所作所为非常憎恶。

费徒空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堵墙,墙上竟有一个洞,活动的墙砖成为一扇暗门。“柳三爷”就是从这道暗门进入水牢之中的。“你怎么知道墙上有活门?你又怎会有锁链的钥匙?”费徒空又问。

“柳三爷”皱了皱眉头:“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为了解救弟兄,我当然要在庄中安排内线咯!只不过二爷十分诡诈,不知把我那几位弟兄给藏到何处去了。好了,事不宜迟,你赶紧从长烟湖游出去,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剑林庄的地盘,‘二爷’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道路景致扑朔迷离,陆上反而难走,你不熟悉很容易迷失,所以你要走水路,凫水游到长烟湖的对岸再上岸,然后绕过这片区域去求救!”

费徒空却是不急,花清雨有监兵界的妖族保护,剑林庄根本没人动得了她。“那你呢?二爷觉察到我不见了,岂不是要拿你是问?”费徒空此时已经觉得“柳三爷”是个好人了。

“柳三爷”瞟了他一眼:“你居然还惦记我?我可是把你们害到如此的人呐!我自有办法脱身,不用你多管闲事,快走!”“柳三爷”不由分说将费徒空推了出去。

费徒空出了水牢之后,“柳三爷”在牢内将暗门给关上了。他凑近墙边仔细看了看,却连缝隙都找不见。“柳三……柳姑娘!”费徒空敲了敲墙壁,附耳仔细听着,牢内没有任何声响。

“我又不用去求救,该到哪里去啊?”费徒空回头看着茫茫的湖水发呆,“得了,在这片地区随便逛逛吧!”打定了主意,他潜入了湖水之中。

……

再说“柳三爷”。

将费徒空放走之后,她又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牢门的锁。走出水牢,来到台阶旁静静地候着。没过多久,顶盖上有人敲响了三声,随即被打开了。外面那人探头进来,冲“柳三爷”点了点头。“柳三爷”没急着出地牢,而是先回到牢房前,一刀剁坏了水牢的门,然后再返回到入口。

“‘三爷’你快走,看守很快就回来了。”那人催促道。

“柳三爷”叮嘱了一句:“小心!”随即一跃翻上了一座房顶,离开了入口区域。

“河图五行水为尊,

十干末二皆可遁。

阴阳际会后者盛,

甲子轮回取六壬。

地支方位不动坤,

天盘分野十二辰。

岁月日时万千数,

课式九用入八门。”

“柳三爷”在心中默念着剑林庄的六壬口诀。

所谓六壬秘术,与奇门、太乙齐名,并称玄学秘术的三大精要。河图五行是以水为首的,天干十字中,最后两位壬、癸对应的皆是水。而壬水为阳,癸水为阴。阴阳际会,舍阴取阳。在干支六十花甲子之中,壬开头的分别有以下六个:壬申、壬午、壬辰、壬寅、壬子、壬戌,“六壬”之名由此而来。十二时辰分野做天盘,十二地支方位为地盘。地盘不动,天盘旋转,产生五行、四方。岁、月、日、时在其中为数,对应万、千、百、十。在天盘摆定之后,以当日的日天干、日地支对应的天地两盘支起四课,从天盘到四课的变化方式主有九种课式,结合天盘八门,日日演化无穷。

剑林庄,正是依六壬秘术而布的局。庄中之路由花坛、假山等景观围摆而成,景观底部都有活动的机关,依照岁、月、日、时四因素演化移动,不知其规律者必当被迷惑,分不清东西南北,看不到日月星辰,辨不清真假虚实。许多死路的尽头都埋藏着凶险的机关,随意乱走只有死路一条。庄中的下人其实都不懂六壬秘术,庄中道路变化的结果是由甄涂海提前推演完毕,每日由专人向下人传达的。

“柳三爷”自住处出来时尚是酉时,此时却已是戌时了。时辰变了,庄中的布局也变了。所幸,她对六壬秘术有一些了解,细心地推演完毕之后,她顺利地回到了住处。

房内亮着灯。

“柳三爷”心头一紧,她出门的时候天还亮着,这灯不是她自己点的。定了定神,她推开了房门,甄涂海正坐在桌旁。

“三妹这是去了哪里?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甄涂海道。

“柳三爷”故作轻松之态,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许久不来剑林庄,一时兴起,在庄里随意逛了逛。”

“呵,我这剑林庄并非是个环境怡人之地,又有机关陷阱。如此看来,三妹还真是好兴致啊。”甄涂海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对六壬秘术有点儿兴趣,正好也借此机会检验一下我的推演能力。”“柳三爷”道,“言归正传,二爷寻我所为何事?”

“为此事而来。”甄涂海从怀中拿出一张喜帖,“三妹带来的女子虽不是吾儿原本要寻之人,但刚才问过之后,他更中意这位姑娘。三妹确实高见,转移吾儿情思之后,他的相思之症就自然消失了。”

“转移情思?恐怕是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见一个爱一个吧?”“柳三爷”心中如此想,嘴上却在恭喜:“如此说来,那位姑娘已经同意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甄涂海得意地笑道:“我甄家如此尊贵,不由得她不肯。”

“柳三爷”暗自惋叹,甄涂海想必是要对花清雨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了。害了一个姑娘的清白,“柳三爷”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此时只能期望费徒空能早日带来帮手,救助花清雨脱离苦海了。

“柳三爷”收了喜帖,便问起最为挂念之事:“二爷,既然事成,你该把我那几位弟兄给放了吧?”

“哈哈,三妹果真是个急性子。你放心,我没有亏待你那几位弟兄。再说,不论如何也要留下来喝杯喜酒不是?待喜宴之后,我备齐良马、礼品,恭送尔等。”甄涂海到此时依旧不肯放人。

“柳三爷”还得称谢:“那几位弟兄莽闯剑林庄,坏了规矩和义气,吃些皮肉苦也是活该。多亏二爷宅心仁厚,不曾亏待,日后白鬼帮必将送上大礼,一来答谢二爷恩德;二来也算为令郎贺喜。”

“三妹不必客气,哈哈。好了,我该走了。”甄涂海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柳三爷”也起身相送。到了门口,甄涂海忽而回头道了一声:“三妹,前番之事你若答应,这剑林庄也就是你的了。可既然你拒绝了,哼哼,我这小庄也不是任你妄为之地。”

“柳三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口干舌燥,咽嗓灼痛:“二爷此、此话怎讲?”

“唔……我觉得水牢建得还是差了些,居然漏进水来。”甄涂海直盯着“柳三爷”的双眼。

“柳三爷”顿时头晕目眩,险些站立不稳,她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败露了,可口中却不敢露出破绽:“二爷真是说笑了,水牢有水又有何妨?”

“哦?”甄涂海扬了扬眉毛,“照你的意思,水牢漏水并非是建造之过咯?”

“呃……应、应该……”“柳三爷”猜不透甄涂海的意思。

“那就一定是看管不力之过了。给我带上来!”甄涂海拍了两下手。

房后的小道上转出来一干人,被两位衣着明显光鲜的人押着。他们都是剑林庄的下人,一行人都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在甄涂海面前站成一排,“柳三爷”安排的那名内线也在其中。“柳三爷”知道,那两位负责押人的庄丁是甄涂海培养的亲信。

“这些人都是看管地下水牢的人。既然看管不力漏了水,那就只能如此了!”甄涂海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身动如风,剑出如电,一排人的头颅齐齐被削掉,骨碌碌滚了一地。血如泉涌,十具无头尸首纷纷瘫软倒地,一片狼藉。

“柳三爷”惊呆了,甄涂海竟如此杀人不眨眼,一瞬之间就取了十人的性命!她心痛无比,那

名内线是个机灵的人,在白鬼帮时深受她赏识,当初是她下令让他混入剑林庄以当内应,如今却惨死在她面前。至于其他九人,相信对甄涂海并无二心,甄涂海却依旧毫不留情一并斩杀,他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儿。

“‘水牢漏水’罪不至死,二爷出手忒狠了些。”“柳三爷”强捺悲痛,故作镇静。

“呵,我剑林庄的规矩就是如此严苛。有功者,得丰赏;有过者,得严惩。纪律不严,如何治理全庄?”甄涂海抖了抖剑上的血迹,对那两名身上溅满了鲜血的亲信下令:“都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是。”那两人也和甄涂海一样冷血。

“柳三爷”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甄涂海淡笑:“抱歉,血迹弄脏了你的衣服。我稍后就叫人给你拿套新衣服来。”

“不、不必了。”“柳三爷”摆摆手。

甄涂海点了点头,说了声:“三妹好自为之。”随后就背着手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柳三爷”目睹他的背影消失之后,踉踉跄跄地回到房内,闭上了门,背靠在门上滑坐在地,泪流满面。她握紧双拳,指甲甚至将掌心掐出血来。“好兄弟,现在我还无法替你报仇,一路走好……”她喃喃念道。

“柳三爷”在偷放费徒空的整个过程中,没有片刻的延误。就连那名内线支走其他看守也没花多久时间。想不到甄涂海知晓得如此之快,由此看来,恐怕“柳三爷”的一举一动始终处于甄涂海的监视之中。“甄涂海不是个善类,若不是因为大哥之故,我根本都不愿和他打交道。可现在不知大哥去了哪里,也不知何日回还,否则由他出面调解,又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罢罢罢,但愿此事快快了结,待他放了那些弟兄,我白鬼帮和他剑林庄不多来往便是……”“柳三爷”心想。

……

是夜,花清雨在甄飞翼为她单独安排的一间客房内静静地打坐调息。以她的聪睿与老道,怎会不知甄飞翼心中所想?他之前所说的“向父亲禀明一切后备马放人”全是鬼话,目的是想欺骗花清雨暂时留下,以便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至于“进一步的行动”为何,以甄飞翼的德性,花清雨估计恐怕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手段。但她还是佯装中计,一来,她有监兵佩,没人奈何得了她;二来,她想借机给甄飞翼一个教训;三来,她想查一查剑林庄究竟和天星河的奇毒有没有关系。她现在就是在等甄飞翼来对她“图谋不轨”。

可是,左等右等,直等到夜半子时,甄飞翼也没再出现。“看样子今晚他是不会来了。”花清雨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向外看了看。天上月光胧明,屋外除了树影在微风中摇曳,没有半个人影。

“呵,竟不设人看守,正好方便我行事。”花清雨闭紧窗户,换上一套黑衣,吹熄了灯,悄悄摸出房去,趁着茫茫夜色,飞速离开了小院。

剑林庄覆地不小,庄内也有专门炼制丹药的地方。剑林庄与天星河的奇毒有没有关系,只要去炼丹房探一探便知。在白日里被押去甄飞翼住处的半途,经过某个路口时,花清雨曾经闻到过数种熟悉的药材气味飘来,而且很浓烈,于是她判断剑林庄的炼丹之处必然就在那个方向上,而且距离不会太远。可由于树木的遮挡,她并未看到走烟的烟囱。她遂暗暗记下了附近的地形与建筑格局,以便后来查探。

只可惜,花清雨不知道剑林庄中复杂的布局还会随时辰而变化,别说白日里经过的那个路口了,刚出小院没多远,她就分不清方向了。“奇怪,甄飞翼带路时,我已经把走向和沿途的标志物都记清楚了啊,怎么回事……”她俯身趴在屋脊之上,四下观望了一圈。标志物都能找到,但位置格局却和印象中不太一样,“那座假山,我记得分明就在那座石桌旁边,当中夹着一条小道,怎么现在两者之间却变成了一株大树?那条路哪儿去了?”

花清雨在房顶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脑中反而乱糟糟的。“看来以庄中的道路指向是行不通了,”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只能靠它了……”但是,靠月亮指向,那就意为着要越墙翻房,被人觉察的可能性太高。

正在犹豫之间,远处忽然响起了哼唱声,有一人挑着灯笼哼着小曲往这边走来。看他的衣着,是庄丁打扮。

“有了!”花清雨心生一计,下了房顶,躲在屋后,召出了贺崇宝,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待那庄丁经过时,贺崇宝如同鬼魅一般闪现到那人身后,掐住脖子捂住嘴巴,将其扯到路边的草丛之中。

“说!炼丹房在哪儿?敢叫我就杀了你!”贺崇宝故意压低了嗓音威吓道。

那人吓得战战兢兢的:“别、别杀我,我不喊。炼丹房在剑林庄前厅的西北方向上,离这里有点儿远。”

迟疑了一瞬之后,贺崇宝又问:“怎么走?”

庄丁老老实实地回答:“沿着这条路往南走,然后右、左、左、右、右、左、右、左、左、右拐,再直走不远就到了。”

贺崇宝皱了皱眉头,路线有点复杂拗口,他手上使了点儿劲:“再说一遍!”

“先往南走,然后右、左、左、右、右、左、右、左、左、右拐,再直……”没等他说完,贺崇宝就一掌将他打昏,随后又点了穴,掩藏在草丛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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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年终宴会上,当艾伦赶到礼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礼堂里用代表拉文克劳的蓝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再次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拉文克劳巨鹰的巨大横幅。

在邓布利多宣布拉文克劳再次获得学院冠军杯的时候,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在其他学院小巫师羡慕的目光**同举杯庆祝。对于他们而言,获得学院杯已经不是一件值得大肆庆祝的事情了,这就是常规操作。如果得不到学院杯,才是一件稀奇事儿吧!

“又是一年结束了,非常优秀,我必须得说,拉文克劳干得漂亮,”邓布利多望着大家说道,“但与此同时,我必须再次郑重地告诉大家一件事伏地魔回来了。”

礼堂里响起一片低语,渐渐地归于沉默,这并不是邓布利多第一次宣布这个消息,但是大家还是狐疑地盯着邓布利多。

虽然邓布利多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但是他投下的重磅消息实在惊人,没有合理的理由和确凿的证据,除了少数他的死忠们几乎没人愿意相信这个消息。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邓布利多继续说,“有些同学的家长可能会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这或者是因为他们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毕竟你们年纪还小。然而我相信,说真话永远比撒谎要好,如果我们试图隐藏这个消息,那么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这时,礼堂里的每一张脸都朝着邓布利多,每一张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比如脸色苍白的纳威、怒气冲冲的哈利、面无表情的艾伦、神色傲然的已然隶属哈里斯家族的精英巫师们……

“巫师争霸赛的目的是增强和促进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鉴于现在所发生的事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这种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邓布利多又说道。

邓布利多看看马克西姆女士和海格,看看坐在教师席上略显慌张的卡卡洛夫,看看芙蓉德拉库尔和她那些布斯巴顿的校友,又看看斯莱特林桌子旁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德姆斯特朗的同学。

克鲁姆和卡拉显得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似乎以为邓布利多会说出一些严厉的话来。

“这个礼堂里的每一位客人,”邓布利多说,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身上,“只要愿意回来,任何时候都会受到欢迎。我再对你们大家说一遍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伏地魔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只要我们目标一致,敞开心胸,习惯和语言的差异都不会成为障碍。”

年终宴会过后就意味着学期的结束,意味着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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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即将离开霍格沃兹的卡卡洛夫而言,离开了邓布利多和哈里斯家族的保护范围,这让他尤为心慌。尤其是在他听说了伦恩哈里斯荣升,不能保护他回德姆斯特朗之后。

因此,他前后多次致信给欧文哈里斯,强烈要求增派保镖,务必确保他的人身安。

霍格沃兹城堡外,门厅石阶的下方,艾伦正在为芙蓉送行。在她后面的场地那头,海格正帮着马克西姆女士给两匹巨马套上挽具,布斯巴顿的马车就要出发了。

见状,哈利和罗恩匆匆走下了台阶,来和芙蓉告别。

“我们很快就能够见面,”芙蓉甩了甩长发,对哈利笑道,“我在英国的魔法部找到了一份工作,我的英语水平或许很快就可以提高了。”

“你的英语已经很棒了。”罗恩有些装腔作势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得好好儿感谢摩根勒费伊哈里斯太太,多亏她,我才能得到这份工作。”芙蓉点点头道。

罗恩的脸色猛地涨红,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生吞了一个鸡蛋,却不小心卡在了喉咙里。

“哈利、罗恩,再见了,这次见到你们十分愉快。”芙蓉微笑转身,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后离开了。

艾伦注视着芙蓉匆匆顺着草坪朝马克西姆女士奔去,银亮的头发在阳光下像波浪一般荡漾,他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

克鲁姆来跟赫敏道别了。

“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他问赫敏。

“噢,当然可以。”赫敏回答道,但是身体却没有任何移动的意思。

“赫米恩,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够见到你。”克鲁姆的声音沙哑沉闷。

赫敏望着不远处已经坐在被夜骐拉着的马车上的艾伦,脸上泛起了微笑。艾伦正神色紧张地看着她这边,向着她招手要她过去。

心情大好的赫敏主动向克鲁姆伸出手去。

克鲁姆显得既惊讶又欣喜,连忙握住了赫敏的手。

赫敏微笑道:“祝你能找到合适你的对象。”

“那么赫敏,再见了。”闻言,克鲁姆有点哀伤地看了赫敏一眼。

一旁的罗恩脚步轻轻挪动了几下,从罗恩的表情看,他似乎正在忍受某种痛苦的内心冲突,他猛地抬头,刚巧和克鲁姆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几秒钟,然后突然被身旁的一声“嘶哈”惊醒,同时扭转了头不在看对方。

而德拉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潘西正神色紧张的帮他用手托着下巴,嘴里还不断念叨:“这就是去找麻瓜看牙病的后果,我听说麻瓜牙医的主业是理发师,不过你真不该刚看完牙回来就吃那么多糖的,他们不是叮嘱过这几天不能吃的么?你想讽刺这两人刚才就该让我来说,你自己可别再张口了。”

在他们返回国王十字车站的路上,天气和他们去年九月来霍格沃茨时完不一样。天空万里无云。

艾伦、卢娜和赫敏径直走向列车的尾端,那个尾端的包厢已经被小巫师们默认为艾伦的专属包厢了。说来有趣,级长、学生会主席们的车厢在列车的最前端,小巫师们经过时完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反而是最尾端被默认为艾伦的包厢,没有人会轻易过去打扰。

“这个暑假,你们尽量空出时间来,我们要进行战斗特训。伏地魔的确回来了,我们必须得加强战斗经验,增强自己的实力。”艾伦拆开了一个巧克力蛙,看到卡片是自己的画像,笑了出来。

赫敏闻言一愣,艾伦瞬间明了她的想法:“邓布利多教授想把哈利推到前台,以便于完成他所谓的预言,而我们刚好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斗争获取成长的时间。赫敏,相信我,我将亲自击败伏地魔。明年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的冲突或许会让你夹在哈利和我之间有点难熬,我们需要忍耐一下。如果现在我们就和福吉作对,会把我们刚开始有起色的、本可以积攒下来以便于以后对付伏地魔和他食死徒的力量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赫敏点点头,算是也给自己找了不再多过问此事的理由。

而卢娜则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会经常见面的。”

艾伦挺直了身体,假咳一声后故作正经地解释道:“我复制到了邓布利多和伏地魔战斗时的投影,这是很好的学习素材。卢娜你应该尽快让你的魔杖成长、以便能够吸魂强壮你自己,这就需要大量的练习,还有你究竟想要什么魔法生物作为阿尼马格斯的对象,趁暑假自的由时间我们几个可以自行去寻找一下,顺便当假期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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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子文是夫子,以教书育人为主,并不擅长打斗。

沈瑶是仆人,长年也就是服侍桃花仙子的生活起居而已,很少打斗,同样不擅长在场上比试。

两个都不擅长战斗的人,如今却打得难解难分,他们都是金丹期初期,修为不相上下,不过,对战中,韩子文的修为看起来似乎更扎实一些,有种稳扎稳打的感觉,而沈瑶显然实战经验要差一些。

其实,韩子文虽然很少战斗,可是,每天给孩子教学,每天戒尺不离手,对武器的熟悉程度要强于沈瑶。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子文渐渐占了上风,因为两人都没有杀意的缘故,所以比试也没有出现什么危险的情况,当战斗的节奏已经被韩子文完掌控的时候,沈瑶就变得越来越被动。

被动,就容易露出破绽,终于,韩子文抓住了沈瑶出现的一个破绽,手中的戒尺穿过她的防守,指到了她的咽喉之处。

沈瑶无奈的停下攻击,略显伤心的说道:

“我输了!”

韩子文抱拳回答:

“承让!”

比试至此,魔界赢了六场,云烟阁赢了五场,这最后一场对云烟阁而言就非常重要了。

若是再输,就输掉了整个比试,只能按约定将那两万人交出去,而一旦那两万人交出去了,林永寿所率领的魔界之人就不再有任何忌惮,势必力发起进攻,与云烟阁决一死战。

果子才是最可爱

一旦战争爆发,无数人的生命就将被战火吞噬,云烟阁所率领的,由黎渊仙径各部落联盟的人组成的大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是整体实力不如魔界之人,战斗中修为不如敌人,人数的优势虽然有些作用,可是伤亡必然非常惨重。

这是衣上云所不愿看到的,所以才会想要扶持曲正阳上位,避免这样的战争爆发。

现在已经到了第十二场,两边武力最高的人就是孔长老与林永寿,虽然两人都是金丹期,可是林永寿是金丹期后期,孔长老是金丹期中期,算起来林永寿的修为略胜一筹。

不过,孔长老作为云烟阁实力最强的人,他的战斗经验要比林永寿更丰富,算起来各有所长,都有希望取得胜利。

比试走到这一步,林永寿才开始觉得有些后悔,若是他一开始的时候不那么自大,总是选择修为不算太高的人上场,应该不用比完十二场就能取胜了,现在让比试进入到第十二场,他就不得不亲自上场,因为魔界之中,已经无人能够战胜孔长老。

作为一军之统帅,他亲自上场,胜利了还好,就更加的鼓舞士气,可是,若是失败了,他以后还怎么带军打仗呢?

孔长老就没有这个顾虑,因为云烟阁还有阁主衣上云坐镇,胜败就显得没有那么大影响,赢了自然是更好,可以加比一场决胜负,若是失败了,也没办法,只能放了他们的两万人,在想其他办法来应对。

也就是说,孔长老也渴望赢,但是却不怕输,尽力即可。

而林永寿却背负着更大的压力,他只能胜不能败,哪怕战平,也可以,因为战平这一场,也算是魔界赢了。

孔长老转身对衣上云行礼后说道:

“阁主,我上场了,后方暂时交由你看守着,若是对方大军有何异动,还望你能指挥我军迎战。”

衣上云站起身来点头说道:

“好的,这最后一场,你尽力而为即可,要保证个人安,大家都等着你平安归来。”

孔长老躬身行礼道:

“属下遵命!”

说完就转身离开,走向了比试场。

所谓的比试场,就是两军中间的一片空地,画出一个擂台似的大圆圈,在里面可以随意战斗,若是谁被迫走出了圆圈,谁就算输了,就好像被打出了擂台一样的道理。

不过,前面的十一场比试,都是在圆圈内分出胜负的,没有人因为被逼出擂台后才输,也没有人主动走出擂台认输。

孔长老站到圆圈中间,对着林永寿抱拳说道:

“林将军,请!”

林永寿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曲正阳,他开口说道:

“按说曲正阳师兄虽然被你们软禁,但也依然算是我魔界之人,这一场比试让他出战如何?”

孔长老摇摇头说道:

“他现在可是我们的阶下囚,怎么可能还代表你们出战呢?”

林永寿还想再说什么,孔长老就接着说道:

“此时,唯有你我一战,方能为今天的比试画上圆满的句号。”

林永寿知道,到这时才后悔已经没有意义,再多说也是无用,只好硬着头皮走上了比试场。

孔长老用的是剑,林永寿用的也是剑。

站到场上,孔长老心平气和,从容镇定,自有一种大将之风,而林永寿到了此刻,反而显得患得患失起来,没有了率领大军出征时的意气风发之感。

他看着孔长老说道:

“我修为比你略高一些,你想要战胜我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战斗经验丰富,最多也就能与我打成平手,而打成平手也是你云烟阁败了,我们何苦浪费这个精力呢?不如这一场就算平局,你认为如何?”

孔长老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上一场我们劝穆千媚下场的时候,她说过一句话,无论输赢,她都不会不战而退,一个女子尚且知道为荣誉而战,何况我堂堂七尺男儿!打过之后,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就算真的打成平手,那也是真正的结果,哪来的就算平局一说呢?”

一席话说得林永寿不禁有些脸红,似乎就是在说他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退无可退,林永寿只好收起所有心思,举起了手中的剑,说道:

“请!”

孔长老也举起手中的长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起手式说道:

“请!”

既然非战不可,林永寿当即抢先发起了进攻,一剑刺来,直取孔长老胸口要害。

孔长老却是不慌不忙的举剑相迎,暂时以防守为主。

林永寿所会的剑法比较多,招式也是非常杂乱,一阵快攻下来,竟然变换了十几种剑法,招式变化多端,显得有几分诡异。

孔长老会的剑法不算多,可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他,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在不清楚对方真正强大的招式之前,就要先严密的防守,要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一个以诡异多变的招式抢攻,一个以简单实用的招式严密防守,场上只见林永寿的身影在快速的转动着,忽东忽西,忽左忽右,手中的长剑一招快过一招的发起强攻,似乎想要尽快的拿下这场比试,显得有些急于求成。

而孔长老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他不求胜,只求不败,所以一招一式防守得严严实实,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无论林永寿如何抢攻,都攻不进他的防守之中。

场上的比试看起来似乎林永寿占尽了上风,因为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依然在快速的攻击着,而且招式层出不穷,各种杂七杂八的剑法,他似乎都会一点,所以招式也不见用老,甚至没有重复。

孔长老则从一开始就被动挨打,一直处于防守地位。

这样的战斗,不禁令人们想起了此前天灵山大比上,逢不识与龙飞云的那场比试,逢不识就是靠着永不停息的进攻,耗尽了龙飞云的灵力,才伺机将其击败的。

难道现在的孔长老也要重蹈龙飞云的覆辙吗?

看到场上的情景,魔界之人不禁精神振奋,一个个都激动不已,林永寿不愧是他们的大将军,是黎渊仙径魔界修为最高的人,这剑法精湛,功力深厚,攻打半个时辰了,竟然能够不重复一招一式,灵力似乎也依然充盈,照这样打下去,取得胜利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于是魔界大军有人带头喊道:

“林将军,战无不胜,天下无敌!”

五万大军就齐声喊道:

“战无不胜,天下无敌!”

“战无不胜,天下无敌!”

“战无不胜,天下无敌!”

……

魔界大军的口号,更是激起了林永寿莫大的热情,他再次加快速度,让攻击变得更加的凌厉和诡异。

他的再次提速,确实给了孔长老更大的压力,他也不得不增加灵力,加强防守,变得更加的小心谨慎。

此时,两人的消耗都无比的巨大,特别是林永寿,他急于求成的心思,使得他的灵力在快速的消耗着,而身在战场上是他,又不能及时的补充,所以渐渐的就显得有些灵力不支,速度不得不渐渐的变得缓慢起来。

大比上,逢不识强攻不停,那是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借力,自身的灵力消耗比较小,是以巧取胜。

可是林永寿可没有这个技巧,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在快速消耗着自己的灵力。

相比林永寿的快速消耗,孔长老的消耗就小多了,快速进攻和稳定防守,自然是进攻一方的消耗比较大,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消彼长,孔长老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当林永寿的灵力消耗过多,速度开始变慢的时候,孔长老终于开始反击了。

孔长老的反击,也如他的性格一样,沉稳有度,堂堂正正,没有凌厉的进攻,也没有诡异的招式,可是随着他一招接着一招的进攻,却慢慢的形成了一种势。

一种势不可挡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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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侯爷府。

门外的青龙卫还在尽忠职守的护卫着。

凌天凡重新将石盆景拿出来,将那块万年雷魂玉从泥土里拔出来。

个头十足,比打个的西瓜还要大一圈。

凌天凡细细的打量着:“这万年雷魂玉,其玉脉所在的山峰大地,至少承受了十多万年的雷击,才可能形成这么大块的雷魂玉!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眼无珠,将它当做了普通的青玉,然后弄成了假山盆景,倒是便宜了我。”

想到此,凌天凡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

盘膝坐在地上。

他双手抱住这块万年雷魂玉,开始慢慢的运转《太虚雷经》的心法。

心法运转,神体激发。

神脉里的神力,缓缓的注入到万年雷魂玉里,然后再将这万年雷魂玉内的雷魂元气,一丝丝的引出来,引动进入体内。

顿时,无比精纯的雷魂元气进入凌天凡的神脉里,就如同江河决堤,海水泛滥般,让凌天凡的主神脉有一种要撑爆的感觉。

“果然精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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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凡大喜。

这万年雷魂玉内的雷魂元气,比他所想象的还要精纯许多。

神体三境:神脉境、神穴境和神丹境!

神脉境,主要是将主神脉外的其它经脉网络给激发出来,这一点上,倒是跟人族后天之境的打通身经脉有异曲同工之处。

手神脉!足神脉!眼神脉!耳神脉!鼻神脉!五脏脉!六腑脉!十方脉!阴阳脉!

每激发一处神脉,便对应着神脉境的一重天。

在凌天凡运转《太虚雷经》的时候,整个凌剑城的上空,再度凝聚起乌黑的黑云来。

因为这次有雷魂元气的缘故,黑云凝聚得更加的密集了。

……

轰轰轰!

黑沉沉的天空,轰鸣的雷声,闪耀的雷霆,让整个凌剑城的气氛,都凝重起来。

不过,只打雷不下雨,到也不太过的影响整个凌剑城百姓的生活。

第二天中午,左儒万分激动的来侯爷府找凌天凡。

他的修为,突破到元丹境了!

他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喜悦分享出去。

不过见到小侯爷在闭关,他并没有打扰,而是去做事情。

有了一位元丹境强者坐镇,侯爷府上下的士气提升了许多。

最激动的莫过于林彬了,他知道小侯爷在重点栽培他,只要他修为达到先天九重大圆满,那么他突破到元丹境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九鼎商会那边,萧羽淇毫不掩饰她和侯爷府的关系,这让整个凌剑城已经大紫国的势力,都重新评估其凌剑城的局势来。

毕竟,九鼎商会的背后,站着九鼎皇族,东荒南域的第一大族!

李世家则安静了许多!

自从昨日的李翩等人从侯爷府爬回了李世家,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后,李世家按兵不动,甚至连李世家的那些子弟们,也都回到家族,没有在城里乱晃。

安静,异于寻常的安静。

某间房间。

家主李木春和大长老李元闵神情不安的坐在这里!

桌上的茶水都凉了。

“怎么元辉还没有回来?”

李元闵说道。

昨晚李元辉带着六百万两银子,去交给妖族的青狐石的。

这笔银子,乃是大紫皇族那边拨款过来的,这是让青狐妖族办事的报酬。

可这一夜过去,李元辉还没有回来。

他们并不知道,李元辉已经被凌天凡给杀了。

“一夜未归,定然是出事了!”

李木春神情严峻。

外面的雷声轰隆,他的心情,千头万绪,惶惶不安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九鼎商会的突然出手,变得不可预料起来。

“那怎么办?九鼎商会就有五位元丹境强者,我们李世家根本不是对手!硬来,只怕硬不起来了。”

李元闵说道。

“只能够飞鹰传书,禀报给圣上!让他来定夺了!”

李木春不敢擅自做主。

……

帝都,皇宫。

紫山河接到李木春的飞鹰传书时,大为震惊。

他没想到,凌剑城的九鼎商会居然站在了侯爷府那边,不惜出动九鼎卫来支持侯爷府。

还有李元辉的失踪,没有成功跟青狐妖族的青狐石接头,这件事情也透着蹊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生出如此多的变数来?

这一切,都让紫山河的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芸儿,你怎么看?”

紫山河问向旁边的紫夜芸。

“九鼎商会以和为贵,一直秉承着中立原则!可凌剑城的九鼎商会的分会,突然倒向侯爷府那一边,定然是侯爷府那边给了九鼎商会不可抗拒的好处,所以他们才打破了中立原则。”

“他们侯爷府的人能跟九鼎商会做交易,我们大紫皇族何尝不可以?”

“九鼎皇族的萧子峰这段时间,都在追求女儿。他一年前突破到了元丹境,已经获封为九鼎皇族的皇子!他父亲是我们大紫国三十六个九鼎商会分会的总负责人。他的地位,比之凌剑城的那位即将成为公主的萧羽淇,高得太多了!”

“女儿去求萧子峰,这对于萧子峰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所以,凌剑城侯爷府的萧羽淇这个盟友,我们可以忽略不计!”

紫夜芸淡淡的说道。

紫山河说道:“没有九鼎商会的干预,那凌剑城的凌天凡,翻不了多大的浪。我便给李木春飞鹰传讯,让他按计划行事!”

……

转眼,又过了三天。

凌天凡还在闭关修炼之中,凌剑城的天象,这三天都是电闪雷鸣的。

这一天中午,门外传来林彬急急的声音:“小侯爷,大事不好了,你快出关看一下吧。”

“知道了。”

凌天凡开口回答,缓缓的停下了《太虚雷经》的修行,然后将手中抱着的万年雷魂玉收进储物戒指里。

三天多的修行。

他终于将手神脉给凝聚出来了,神体修行上,进入了神脉一重天!

有了万年雷魂玉的雷魂元气的补充,如今凌天凡的神脉里,可是蓄满了神力真气。

“如今我的神力真气,足以催动玄阶三品的丹炉法宝十个呼吸左右!如果配合着回气丹,可战斗更久!再遇到那青狐妖族的元丹境,我有把握将其斩杀!”

凌天凡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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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武藏死死的盯着姜小白,眸子中凶光炸裂。姜小白的做法就是在断去鬼桑国的根!

鬼桑国之所以强大,就是依靠独一无二的降神术,现在如果优势被抹去,将会彻底的沦为二流国度。到最后,姜小白一家独大。甚至他会将自己的道法传遍到七十二国,那时候的姜小白,收集到足够多的信仰崇拜之力,便能够将自己推到无上的巅峰。

每一尊大乘神王,都拥有自己的道法,都洒遍了全世界。

就比如白帝宫的白帝,祭炼出了白帝额骨矛,分离本源给族人修炼。修炼的人越多,他的修为也就越强大。

一个人是无法成就大乘神王的,必须要有外力的推动。

当年的有一尊神王孤家寡人一个,但将自己的道法洒遍了三千多个次元世界,最后归拢,成就大乘神王的果位。

姜小白的想法就是这样!

将修幡之法传遍世界,那些人到最后都是自己的种子。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自然生存法则。你也是魂兽,在第三世界也是一尊真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姜小白平静的说道。

阿难武藏双眸猩红,吞吐赤红光芒,一言不发,抬起一只大手,就向姜小白拍击而来。

天空中降下了一尊巨大的黄金掌印,足有半个天空大小,就那么盖压了下来。无尽海掀起了滔天的风浪,海床都被震了出来。

大手发光,普照长空,掌心中像是蕴含了一个又一个乾坤,有世界在衍化。同样,像是有一个世界的力量在疯狂的沉坠。

雨天下田园中的性感

姜小白发丝狂舞,眸光似电,抬头看着那只黄金大手,身躯一震。

随着他震荡身躯,恐怖的异象在他的背后显化。

只见他的背后先是有一尊黑龙在衍化,长有万丈,龙躯苍劲若钢铁长城,张牙舞爪,狰狞无匹。而后,黑色的真龙摇身一晃,化为了一尊白鹤,唳啸长空中,双翅展动间,掀起宇宙罡风,吹的宇宙天昏地暗。紧随其后,白鹤再次一变,化为了一尊赤金色的猿王。

十二形意真解!

姜小白在那里尽情的释放着自己,舒展着自己强大的元神。

这一幕让无数的生灵震惊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生灵,一瞬间居然能够身化如此多的洪荒古兽。尤其是那尊赤金猿王,强大无双,似曾相识!

那只黄金大手轰然落下,却只见姜小白举拳轰天,一拳轰向了苍穹中。

轰隆一声,虚空的呜咽声响起,像是哭泣。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量可怖到了极致,拳头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天宇,只一挥,便是将天宇都击穿!

而后,拳头与黄金大手印碰撞在了一起。

那只黄金大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霸道至极的一拳轰碎成了精纯的元神能量!

阿难武藏怔怔的退后,嘴角不断的咳出本源力量,这一拳已经将其重创。

他脚尖一点,快速的退走,但就在此时,姜小白的眸光亮起了。他就像是一尊混沌巨兽复苏了,体内升起了震荡寰宇的可怖气息,纵身一跃,像是一尊出渊的猛龙,追杀了过去“想走?”

“在第三宇宙因为界律法则,我杀不了你,在外界我还杀不了你?”姜小白煞气极重,一个瞬间移动,就来到了他的身后,再次挥出了一拳。

阿难武藏自知不敌,快速的回归第三宇宙。身躯在快速的虚化,但就在虚化的刹那,姜小白的一拳也轰入到了虚无中,一拳震在了他的身躯上。

啊!

无尽海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第三宇宙中,阿难武藏的身躯刚刚浮现,就仰天咳出了大量的鲜血!

那是元神力量中所蕴含的极其稀少的鲜血!

他居然被姜小白一拳震出了本源鲜血!

“暴君!”阿难武藏在第三宇宙中发出了咆哮,魂兽之威横扫四方,震的所有幽魂都在瑟瑟发抖。鬼桑国中更是有无数的幽魂被震碎,被阿难武藏一口吞下。

帝天自黑暗中复苏了,眸子开阖了一下,但随即又闭上。

现实世界中,阿难太衣直视着姜小白,一脸的苦涩。

他知晓,若无意外出现,鬼桑国将彻底的失败了!

有谁能够压制这尊魂兽之王?

除非是帝天主动出手,但帝天已经多年不出手了,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想要他出手,何其之难?

“所有人,跟我退回到鬼桑国中。”阿难太衣说道。

姜小白看着阿难太衣,道“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走。”阿难太衣大手一挥,快速的离去。

“怎么办?”秦玄看向了姜小白,在询问着,“我时日无多了。”

“休息一下,近期……我将想尽一切办法,从第三宇宙中真身回归。一旦回归,我的力量将会大范围被削弱。甚至会跌落到神灵的境界。在此之前,我要一绝后患,扫平一切障碍,将道一门推上巅峰,并灭了阿难武藏这尊魂兽!”

阿难武藏只要活着,姜小白就不敢回归。

魂兽一旦降临现世界,就是个灾难,几乎无人能够压制。

鬼桑国彻底的封闭了山门,在商量着对策。

姜小白来到了无尽海的边缘,相隔绝天地通大阵,看着永恒放逐区。

他悬浮在那里,全身黑雾蒸腾,看不清楚面容,一对眸子吞吐神光。不少生灵敬畏的看着姜小白,强者为尊,姜小白所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赢得了诸多生灵的尊重。

“永恒放逐区,我会来的。”姜小白说道。

极道小武生武珩立刻上前,跪拜在地“敢问暴君大人是永恒放逐区哪里人氏?如果来永恒放逐区,我愿意效犬马之劳。”

不少人皆是一怔,而后破口大骂。

马屁精。

狗腿子。

不要脸。

谁都看的出来魂兽暴君所带来的巨大能量,打好关系,绝对能够让一个宗门的实力提升一大截。

就比如道一门。

原先只是九流宗门,而现在,一跃成为了七十二国一流大教。想要对道一门出手,先得看看能不能打过他们召唤出的幽魂。

姜小白扫了他一眼,眼中出现了奇异之色,而后不再理睬他,只是开口“告诉段夸父,等我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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